Yoriko_

[给自己17岁的生贺]
[想了很多设定，最终还是写了冰岛]
[文中有一节歌词来自《Lost Stars》]
[稀里糊涂的生贺，还是匆忙赶出来的]
[希望自己未来还可以继续萌雪兔，虽然文可能没时间写了]
[希望30岁之前能去冰岛]
[希望未来一切顺利]
[感谢我可以遇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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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冰岛与想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它是个矛盾体，冰雪覆盖却地热丰富，就好像他是上帝最满意的作品。

因为向往冰岛，所以来了冰岛。这就是基尔伯特的回答。
基尔伯特是个写东西的，但他无法成为一个作家。
写作五年，他的文字从未登上过任何报刊杂志。
大概他的天赋并不在写作上。

在诗稿第三百六十八次被退回后，基尔伯特放弃了垂死挣扎。他将所有东西扔进纸篓，毫无顾忌的跌进铺着衣服的床，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就这样趴着，直到他觉得饿了为止。但很快，被取而代之的则是脑中不断叫嚣的念头。

快点！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跑！快跑！就现在！向北！向北！

向北而行，万物皆诗。

01.
从柏林到雷克雅未克花了不少时间，因为暴雪的关系，所有的航班都停运了。在机场困了三个小时后，基尔伯特才和他的行李一起飞往冰岛。
冰岛比柏林冷太多了！下飞机后的基尔伯特发现带着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夜间的寒冷。他哆哆嗦嗦，牙齿打颤，拖着行李拦下出租车后将旅店的地址交给司机。
当他到达时，已经是深夜11:00了。前台的姑娘将钥匙交给他的同时还送给基尔伯特一束小小的三色堇花，她对着基尔伯特粲然一笑，祝他在冰岛玩的愉快。

旅店的对面是家小小的咖啡馆，古朴的木质招牌和现代化的店门相互交融，竟看不出一点违和。基尔伯特觉得店主就是个天才，不仅仅是她的品味，还因为她懂得怎么捉住下午那暖烘烘的阳光。
基尔伯特喜欢在下午两点准时坐在咖啡店外的圆桌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
不管是当地人，还是外来观光客。
他觉得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灵感，毕竟所有他的同行都有着奇怪的灵感来源。可惜，他看了那么多人，他的纸上依旧一片空白。
“你得学着放松下来。”善良的店主总是这样安慰基尔伯特，但是安慰归安慰，她也无法帮基尔伯特什么忙。
她是生意人，无法踏足创作者的世界。
她能做的，只有在基尔伯特没有灵感时多赠送一杯美式咖啡。

02.
咖啡店的隔壁是一家手工艺店，不过店主常年外出，古朴的店门总是紧锁。
没有人会为这家店驻足，他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在基尔伯特到达冰岛后的第三天。那家店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弹吉他的青年。
基尔伯特对他有点印象，当他还困在柏林机场等待航班起飞时，青年所乘坐的战斗民族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随后他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和基尔伯特一起上了飞往冰岛的飞机。
青年总在下午两点前出现，具体什么时间基尔伯特不得而知。每次当他慢悠悠走到咖啡店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自由发挥了。
青年总围着条米色围巾，抱着吉他弹一些基尔伯特没有听过的曲子。
说不上好听的调子，却让基尔伯特感到舒服。
他转了转笔，思维像是开了闸一般。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他来冰岛后的第一首诗。

03.
基尔伯特天生不合群，就好像造物主在创造他的时候忘记给他加上了合群的设定。
因为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所以他总是能找到和他一样不合群的人。
比如冰岛街边流浪的黄猫，再比如去便利店买一堆方便面的小白领，又比如那个弹吉他的俄罗斯人。
当然“俄罗斯人”这个身份是猜的。虽然他坐着战斗民族的航班来到柏林，但基尔伯特却固执的认为他就是个俄罗斯人。
不是来自乌克兰，不是来自立陶宛。而是来自俄罗斯。他身上带着不属于冰岛或是北欧其他国家的气息。
来自遥远的北方，寒冽，清冷，孤独。不容人靠近。
基尔伯特双眼放空，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以致于店主来到他身边他也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呢？”店主将基尔伯特的咖啡放在他面前时，好奇的询问。
“我在想，如果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与他相似的人，会做一些什么。”
“什么？”店主没有听懂基尔伯特再说什么，她皱皱眉表示自己的不解，“相似的人？”
“我可以再要一杯咖啡吗？”基尔伯特转过头对着店主报以微笑，那笑容就像冬日里可贵的暖阳。
年轻的店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同样报以微笑。
“当然，请稍等。”

04.
伊凡在俄罗斯的上空颠簸了很久，久的他忘记了自己到底要去冰岛做什么。

趁着难得的阳光，他低头忙着给新曲填词，那些蹩脚的句子汇集在一起显得滑稽又老土，根本不适合投递出去。
伊凡苦笑着将纸从那本精致的笔记本上撕下来团成一团收进口袋里。当他把手从口袋中伸出来后却发现有人捧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蹲在他面前。
被吓到的伊凡下意识的往后面挪了挪，抬起头正好对上来人的眼睛。
石榴色的眼眸仿佛藏着星辰大海。
“真漂亮…”张了张嘴，伊凡将心里的想法不小心说出了口。
“谢了…”对方开口后，伊凡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想要解释，但是他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就是个事实而已。
“这杯咖啡是请你的。”基尔伯特将捧着的咖啡递给伊凡。
“谢谢，太感谢了…那个，我会还你钱的。”伊凡说着将手再次伸进口袋，掏出钱的瞬间，那个纸团也顺势掉在了地上。他想去捡，但对方却先他一步将纸团拿起。
太尴尬了。
基尔伯特看着对方满脸通红，紧张地用手指绞着衣角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我可以看吗。”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了。”伊凡把头埋进自己的围巾里，他害怕听到对方发出的嘲笑声。
“很不错啊，虽然用词老土了点。”基尔伯特看完后将纸团还给伊凡，随后对着他伸出手，“基尔伯特.拜尔修米特。”
“伊凡，伊凡.布拉金斯基。”伊凡握住基尔伯特的手。

05.
为什么会来冰岛？伊凡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个胆小的人，为了逃避现实才选择离家出走。
他受不了姐姐对他的精神轰炸，买了一张飞往冰岛的机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登上了飞机。
而那天又恰好遇上暴雪，他所乘坐的航班照样起飞，在俄罗斯上空颠簸了很久，伊凡不止一次捂住嘴，防止自己突然呕吐出来。
当他平安到达柏林机场等候转机时，他开始感谢自己生在一个彪悍的国家。

在等待转机时，他注意到了基尔伯特，那个青年捧着一本诗集坐在角落里，候机室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给他拢上了奇异的色彩。
他们是一个航班的，当机场广播报出起飞航班时，伊凡看到他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擦肩而过。
再后来，他们就没遇见过了。

离开的那天，家里的人都发消息问他到底在哪，但是他没有回答。
他在从来没有前往过的地方，在世界的尽头，在从不了解的冰岛。
他横冲直撞，在这里稀里糊涂的磨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消磨方式。伊凡也不例外，他用音乐来磨日子，给自己写的曲子填上词可以花费他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开始他待在旅店房间，对着玻璃窗外的飞鸟空想。
后来老板忍受不了伊凡的吉他，请求他出去练习。
再后来，他又遇见了基尔伯特。
他热情，爽朗，就像暖阳，但骨子里透出的性子又宛如冰川。
让人印象深刻。
活了二十多年，伊凡第一次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06.
基尔伯特有了个新朋友，他来自俄罗斯的北边，温柔体贴容易害羞，像极了毛绒绒的北极熊。基尔伯特喜欢可爱的事物，所以在伊凡认识后，他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和他呆在一起上。
但他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来冰岛的这些天，他根本没有走出过街区，更别说市区了。
他想换种方式，立刻，马上。背上重重的行李立刻开车离开这里。

基尔伯特的毛病就是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完成，这是个优点，当然也是缺点。
午夜11:59分，基尔伯特带着行李匆匆下楼，办理妥退房手续后开着向老板租下的SUV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在离开的10分钟前，他想过要不要带上伊凡，但最后他放弃的这个想法。
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行加给别人。

冰岛又开始下雪了，雪花落在车窗玻璃上化成水被雨刮器挂到一旁，车内放着Bang Gang的音乐，基尔伯特知道他们，也喜欢听他们的歌，如果让他说说看冰岛音乐，基尔伯特一定会极力推荐他们。
车在打滑，但是基尔伯特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加快了车速。他享受这种浸在危险中的感觉。
“去你妈的现实！”他摇下车窗对着寂静的夜空大喊。
我要冲过暴风雪，去迎接那一头等待着我的冰岛夜色。

07.
伊凡第十二次将草稿箱里的那条短信打开，但是纠结了很久，他还是没有摁下发送。
「我想去看看极光，就现在。你来吗？」
最后他将短信删除，收拾了一下行李提着箱子走下楼。
前台的姑娘看着伊凡，好奇的问他：“您要去哪里？”
“我想去看极光…顺便帮我办理一下退房。”伊凡抓了抓头发，看着旅店门外的街道，“那个…你们有车吗？”

2:50，基尔伯特将车缓缓停下，他并没有到达目的地，只是因为他的车被挡住了而已。
“嘿！你能不能挪个车！”基尔伯特摁了摁喇叭，摇下车窗对着前面那辆车大喊。
但是车主并没有任何行动。
“妈的。”基尔伯特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前面拍了拍对方的车窗。
车内没有人，大概对方觉得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特意跑出来所以才选择这样停车的吧。
既然如此，基尔伯特也不打算继续向前。
他回到车内，熄火，打开天窗，放平座椅听着冰岛电台的晚间节目，温柔的女声讲述着一段段冰岛传说，基尔伯特透过天窗看着雪后星星点点的夜空，渐渐眼皮沉重，闭上眼，盖着毛毯沉沉睡起。
晚安冰岛。

08.
基尔伯特是被拍车窗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冰岛日出的晚，不看表根本不知道确切时间。
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向车窗外，发现是伊凡。
“你怎么在这？”基尔伯特眯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询问。
“我昨天晚上想去看极光的，结果半路看到星星太漂亮，就下车在草地那里坐了一个晚上。”伊凡说着指了指一旁。
“就是你的车拦住了本大爷让本大爷赶不了路！”清醒后的基尔伯特一锤砸在车窗上，他怒气冲冲，吓得伊凡顿时闭嘴。基尔伯特不再理会车窗外对他招手的人，别过头去干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车窗被人敲了敲，基尔伯特瞪了伊凡一眼，摇下车窗。
“那个…你想去看冰川吗？”
不想，本大爷想睡觉。基尔伯特白了伊凡一眼，用德语告诉伊凡他的想法。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才想起来，伊凡不是德国人，他听不懂德语。
“去吗？”
“好吧。”

基尔伯特发现他与伊凡相似的地方又多了一点。在开车的方面。
作为俄罗斯人的伊凡，开起车来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就像是个野蛮人一般，将基尔伯特落下一大截。
不过基尔伯特一点也不慌，他踩下油门，慢慢加快速度。德国的高速不限速，一般外出时，总是基尔伯特开车，他将车开的飞快，总是让身后坐着的外国朋友心惊胆战。
那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法国人在高速上嚎了一路；弟弟的意大利同学抓着弟弟的手瑟瑟发抖；就连平日最胆大的西班牙裔同学在坐完基尔伯特的车后和他提出了绝交。
虽然后来这事没成。

现在，在冰岛宽广的公路上他与另一辆白色的别克车并驾齐驱，引擎的轰鸣声不输给赛车。
伊凡说去看冰川，但是他并不知道冰川在哪儿。
他只是跟着感觉在走，看着前方湛蓝的天以及公路旁经过的羊群，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还有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09.
他们开了很久的车，虽然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但是太阳却没有改变丝毫的位置。
在冰岛，好像时间都停止了。

最后，他们停在瓦特纳冰川那儿。
这里是冰与火之地，每天只接待200人。
冰川还没到开放的时间，但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儿，朝着冰川望着，他们在等待坐快艇进入冰川。
“我们真幸运，今天还有名额。”伊凡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基尔伯特。
“干嘛？”基尔伯特搓着手一脸鄙夷。
“我看你冷得不行啊。”伊凡见基尔伯特没接就直接把衣服披在他身上。
基尔伯特撇撇嘴，伸手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伊凡的脖子上。
“干嘛呀，我有围巾的啊。”看着基尔伯特给自己围围巾的样子，伊凡不禁笑出声。
“本大爷也有大衣。给你围着你就别再废话了。”
那天，他们是参观的200名游客里最奇怪的组合。
穿着两件厚大衣的德国青年以及围着两条围巾的俄罗斯青年。
但是两人毫不在意，甚至拍了合影上传到推特。

10.
到了晚上他们来到霍芬镇，走进一家小酒吧，坐在窗边。
基尔伯特点了啤酒，伊凡点了伏特加。
黄色的啤酒透着光，白色的伏特加也流转着奇异的色彩。
基尔伯特举起杯子和伊凡碰了一下，随后一下子把啤酒喝完大半。

“我是个失败的人。”喝完酒的基尔伯特开始喃喃自语，“是个不成器的作家。”
伊凡没说话，静静听基尔伯特讲他的事情。
“我给出版社投过不少稿子，结果全被退回了。他们说，我是个幼稚的人。写的那些幼稚的东西没有人会看。少放屁了。”
“你为什么来冰岛？”伊凡问道。
“因为我喜欢这儿。”基尔伯特抬起头对着伊凡傻傻的笑了一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你呢？”
“大概是为了来遇见对的人吧。”

11.
请不要在意。
只不过是个男孩沉湎梦与幻想中罢了。

我们只是迷路的星辰，
试着努力点燃所有的黑暗。

12.
午夜1:00，伊凡推行了熟睡的基尔伯特。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神神秘秘的说着，帮着对方穿上衣服。
睡眼惺忪的基尔伯特看着背着吉他的男人，一脸疑惑。

伊凡搞来了辆摩托车，那是一个失恋的青年借给他的。
“上车吧。”伊凡跨上摩托车对着基尔伯特说。基尔伯特眨眨眼，迷迷糊糊也跨上摩托车，双手环住伊凡的腰。
伊凡发动车子，摩托载着他们驶入黑暗。
风在耳边呼啸，基尔伯特渐渐清醒，他看着向后飞快倒退的景物，内心有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我们去哪！”基尔伯特大声的询问伊凡。
“去看极光！”

在冰岛，就得看一次极光。

他们来到冰湖边，那儿寂静无声，连水声也听不到。

“抬头看看。”伊凡对着基尔伯特说，基尔伯特抬起头，在他抬头的瞬间，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你看到了什么？
朝着远方无限延伸的浩瀚星辰。
还有呢？
极光。真的极光。

耳边传来吉他声，那是伊凡新写的曲子。
基尔伯特抬着头，听着吉他，眼泪在瞬间夺眶而出。

13.
你宛如冬日暖阳，却又好像霜雪冰川。
你是个矛盾体，但我丝毫不介意。

14.
基尔伯特迎着朝阳醒来。他就躺在伊凡的怀里，和那把吉他一起。
—早。
—下一站，我们去哪？
—跟着光。